戏说“德语”

三月 20, 2018/ 0 评论

整日里对着诘屈聱牙的德语,伊伊呀呀地背呀背呀,被它折磨得连做梦都是变不完的“格”阿“位”的。便担心自己有一天会得“强迫症”,于是尽量在充满着“哲理”、“逻辑”的德语中寻找点乐趣一挑刺。挑德语的荒谬之处,成为激励我继续德语学习的动力,使我那被它折磨的疲惫的神经略为得到些抚慰。

荒谬之一:丈夫.妻子

初到德国,听到洋婆婆称洋公公为“Mein Mann”觉得很刺耳,那听起来就象中国农村老太太说的“我男人”。虽然它当然是“我丈夫”的意思。于是不禁狐疑起来:洋婆婆可能没受过什么教育?或者一直处于封建保守的环境里,没什么时髦的称呼?于是我耐心地等待,等待听到其他人如何表达。然而最终在我的德语老师那里得到了证实:原来,偌大的德国,全国上下,上至史耐德(德国总理),下到乡野村夫,万众一“声”叫着“我女人”(MEINE FRAU),“我男人”(MEIN MANN),这就是所谓以严谨、丰富著称的德语?简直令我瞳目结舌。这种语言如何上得了大雅之堂?我无法想象当我们的江主席向史耐德介绍“这是我的夫人”时,史耐德回答:“这是我女人”。瞧瞧我们丰富美丽的汉语,就说“妻子”这个概念吧,有多少个漂亮的词:“夫人”、“太太”、“妻子”、“爱人”、“老婆”……我那位洋先生,居然单从听觉上,就能感觉出来,问他哪个词好听,他说“太太”好听,“老婆”不好听。就算在乡村里吧,也有“我们家里的”、“我们那口子”等等,那也要比“我女人”要浪漫、温情得多。可是说起房屋、建筑或工具,德语可就比我们汉语多多了。Terrasse和Balcon,汉语字典里都译作“阳台’,,其实两者是有区别的。还有Stuffen,是“门前的台阶”的意思,瞧,不就是个门前的台阶吗,还要专门一个词。小时候,我就喜欢看“英汉杜德图解词典”,从那里我了解到“外面的世界”原来那么“复杂“:拆开信,不就两手一撕,最多用一下剪刀,为何还要专门发明“拆信刀”。

到了德国这个工具大国,仅用于清扫的工具,就有无数。而中文没有确切对应的词。字典里仅以“长柄”、“短柄”等来区分,其实是不准确的。在工具上不惜发明这么多的词汇,也许德国人认为工具要比女人、太太重要得多?不过这里附带说一句,德国是一个“大男子主义”的国家,希望被宠的女孩子,千万不要来德国,去法国吧,它会把你宠坏的。

荒谬之二:成熟与原始

学了三个月的德语,还不能开口。急了,问老师,老师说:不用急,这好比一部电脑,需待所有的程序都装进去了,才能运作。这可不能算实用,也不能算效率高。汉语你学会了“我饿了”,就可以做许多替换练习:“你饿了”,“他没有饿”,“你饿了吗?”。所以学了一个句型,你就可以举一反三,很快地说上十句话,表达十几种意思了。可是德语就不同了,学了“我饿了”你就只会说这一句,绝不能换个“你”字,就成了“你饿了”,因为动词要变了,一定要背会才知道这时用什么动词形式。“他没有饿”就更复杂了,冠词也要变了,然而这些还只是针对“饿”这个词而言。

一个动词因其人称(7种人称)、时态(6种时态),你就去排列组合吧,它可以构成十几,甚至几十种搭配形式。一个句子,人称要变,动词要变,形容词要变,冠词要变,光“格”就有4种(英语才两种)。我不禁在课堂上抱怨道:都说汉语难学,可是汉语不需要变格、变位……老师愣了一会,说道:这么说,汉语是一种原始的(Primitive)语言。只有当一种语言文字发展成熟时,才会有资格变格、变位。不错,汉语属象形文字,象形文字之于拼音文字是一种较原始的文字。可是汉语将这种原始的象形文字发展到了最高境界,发展到了极至。我如何向这些大鼻子们描绘“一石击破水中天”的妙处及其创造性。用我同学的一句戏言:偌大个欧洲为了一句“冬天来了,春天还远吗?”这样一句大白话,兴奋、激动了一个多世纪,如果他们能理解到“春江水暖鸭先知”的意境,也许他们会忘掉他们的诗人的。

对于德语的抱怨还有许多许多,比如,阳性名词的定冠词是Der,阴性名词的定冠词是Die,可是在第三格里,阳性的定冠词变成了Die,而阴性的定冠词却变成了Der。就连德语老师也不得不承认,这是有些荒谬,有点不合逻辑。所有这些抱怨,可不仅是我个人的成见,有伟人的言词为证:马克吐温曾说过,德语是死人学的语言,因为只有死人才有时间学这门语言。

由此我得出这样的结论:这世界原本不复杂,是德国人使它变复杂了。象我们的一把菜刀做10道菜,他们10把菜刀做一道菜之类。还是我们中国人知道人生的真谛,几千年来,“民以食为天”,一直吃到死,死了人,也不过是大家聚在一起大吃一顿。我们什么动物都吃,死了以后以尸骨养育所有的动物和植物。这本是人生,人世的真谛。本来嘛,世界原本就是这样简单。我暂时还只能“戏说”,以我目前的德语水平,无法想象德国文学的精华和真趣,因为照这样严格的语法规范,人人必须遵守,留给个人发挥的空间实在是有限。待我对德语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再将我的发现说与你们听。到那时就不是“戏说”了,而是“批”德语,甚或“批”德国文学了。(不过,这篇文章可不敢让德国人看到!!)(桑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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