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谐乐章——库斯科纪行
忘了是谁说的:到秘鲁不可不到库斯科,到库斯科不可不到马丘比丘。
我们就是这样一路走去的。
当神州大地正迎来春天的晨晖,安第斯山麓却在送走秋天的晚霞,这是中秘两个处于不同半球国家的差异。我们的春天是他们的秋天,我们的白天是他们的黑夜,我们越往南走越暖,他们越往南走越冷(南极圈之故)。
库斯科(CUSCO)位于秘鲁首都利马市的东南方,是秘鲁国24个省中的一个高原省份。当我们缓步走出库斯科机场时,并没有感觉到其海拔3300米的压力。这不是因为甫上高原的缘故,可能主要是得益于这里的绿化甚好,植被茂密,空气中含氧量远高于其它同海拔城市的缘故。曾是北京市青年话剧院演员的当地陪同鲍荔女士称:“到拉萨有高原反应是正常的,到库斯科没有高原反应也是正常的”。
然而,有备无患,我们刚进入库斯科酒店,服务员就热情地送上了热气腾腾的古柯叶茶。这种茶叶可以制成毒品古柯碱,但直接冲服对防治高原反应有奇效,且没有毒性,也不会上瘾。
库斯科城现在是库斯科省的首府,在印第安的克丘亚语中,“库斯科”是“大地之脐”的意思,亦即世界的中心。传说在公元1200年前后,印第安首领曼科·卡帕克领受父王太阳神的旨意,在这里建立了庞大的印加帝国(“印加”意为“太阳的子孙”)。到1525年,印加帝国的版图已包括现在的秘鲁、玻利维亚和厄瓜多尔、智利的北部。1532年,弗朗西斯科·皮萨罗率领150人的西班牙军队进入印加帝国,利用一次所谓的“会谈”卑鄙地俘获了当时拥有5万军队的印加王阿塔瓦尔帕,又假意许诺只要印加国拿出一整间房子的黄金,就可释放印加王。全国民众为救赎印加王纷纷到库斯科捐金。皮萨罗得到了满屋子的黄金后却食言了,9个月之后,以叛逆罪用铁链绞死了这位印加国王。一年后,昔日庞大的印加帝国已成为西班牙的殖民地。
今天的库斯科,已完全看不到阴谋与杀戮的痕迹。人与人之间、人与自然之间、宗教信仰之间、现实与历史之间,充满了祥和的气氛,就如同奏鸣着一首首和谐的乐章。
库斯科城的太阳神庙遗址,其实是由三个部分组成。东面褐色的是太阳神祭坛,祭的是印第安人的神——太阳神。南面白色的三层建筑是修道院,嬷嬷们修心养性、专心侍奉耶稣的地方。西面是灰色的遗址保护区,钢板、铁架、有机玻璃,现代建材尽显风流。三位一体各领风骚,却也是一个让人感觉非常和谐的宗教圣地。
位于军队广场(Plaza de Armas)上的大教堂(The Cathedral),悬挂有400多幅不同时期、不同风格、不同题材的著名油画。人物栩栩如生、颜色鲜艳如新,这是中国画所不及的。据说关键是颜料,虽然同样是以有色矿石为主要颜料,但中国画颜料以大米、小麦、黄豆粉等为添加剂,西洋画以咖啡粉、古柯叶粉等为添加剂,价格不一样,效果当然不会一样了。
教堂中有一幅“受难的耶稣”油画,画中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身体却是女性的。唱诗班小礼堂精湛的木雕作品中,既有耶稣和圣母玛利亚,又有印第安人顶礼膜拜的太阳神和“怀孕中的库斯科大地之母”。人物传神、线条清晰、刀法娴熟,显示出雕刻者高超的技艺和虔诚之心。
马丘比丘位于库斯科城西北112公里的高原上,游览完库斯科城,当晚最好是住宿在到马丘比丘途中的乌鲁班巴县城。“乌鲁班巴”在克丘亚语中是“盛产蜘蛛的地方”,虽然由于气候变迁和使用农药的缘故,蜘蛛们的幸福时光不再,但镇上的黑蜘蛛仍然数量众多,体型硕大。我们在工艺品市场上看到的黑蜘蛛标本,身材有如刚出生的婴儿拳头那么大。
乌鲁班巴镇位于安第斯山脉环绕下的谷地,举目四望,上是清澄透彻的蓝天白云,下是色彩斑斓的花海世界。那大片的山茶花、野菊花、油菜花、三角梅如绵织丝绣,似镶珠嵌玉,团拥簇聚,生生不息,仿佛完全不受高原气压、气温的丝毫影响,开得更早、更艳丽。
入夜,繁星满天闪烁,星移斗转一览无遗。只记得是30多年前当兵站岗时常能看到如此美丽的夜景,此后由于大气污染的日益严重,朗朗星空真的是久违了。
在酒店餐厅中,当地的小乐队正在吹奏排箫。这是南美印第安人传下来的一种独特乐器,用14根长短不一的竖笛排为两列拼接而成,演奏时双手持排箫,但十指不动,靠嘴巴在不同的竖笛口上跳动吹奏发出不同音符,真正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其声如横箫,如长笛,如芦笙,如葫芦丝,都像又都不像。奏者如泣如诉,听者如痴如醉……
乌鲁班巴河是亚马逊河上游的一条支流,源于委诺丽嘎雪山。她是库斯科的母亲河,饮用水和农业灌溉用水都靠这条河流。当地居民主要是印第安人的后裔,现已有社会学家和历史学家认为他们是蒙古族的后代,如都是敬太阳神,幼儿园也叫“娃娃娃斯”(意即“娃娃住的地方”)等等。但我觉得从外观上他们更象我们的藏族同胞:一样被高原紫外线晒得黧黑的皮肤,一样戴毡帽着长袍蹬皮靴,一样对宗教无比虔诚,一样以放牧为主要谋生方式。他们牧养一种叫驼羊的食草动物,既像羊又像小骆驼,全身是宝,尤其是驼羊毛,柔软轻盈,实为毛织物的上佳原料。
从乌鲁班巴镇乘坐20多分钟汽车到达小镇欧阳大丹博(OLLAYTNTA-RAPO),然后转乘秘鲁国家铁路公司(PERU RALL)的小火车,沿乌鲁班巴河顺流而下。只见河水湍急,植被茂密,黄暖绿凉,亭亭盈盈,风光美不胜收。坐一个半小时火车就到达了马丘比丘火车站,海拔也降到了2000米左右。再乘坐20分钟汽车攀登盘山公路,海拔又升至2500米以上,闻名世界的马丘比丘城市遗址就呈现在眼前了。
“马丘比丘”在克丘亚语中意为“古老的山巅”,马丘比丘古城被称为“空中之城”,“遗失的城市”,是美国历史学家海勒·姆宾厄母教授在1911年7月发现的。根据考证,这座城市大约建于15世纪印加帝国开始扩张的帕查库蒂统治时期,全城面积约9万平方米。城侧是巨石垒成的层层梯田,城区有祭坛、太阳神庙等宗教场所,有作坊、工场等生产场所,有贵族、平民的居室,有拴日桩、日晷仪等天文设施,还有政府机构、监狱、哨所、粮仓,以及至今仍汩汩流水的完善的水利灌溉系统。可谓规划严谨、布局合理,且所有建筑都是巨石垒就,其间没有沙浆粘接,但衔接严密、针插不进。
由于印加人只有语言没有文字,而西班牙殖民者也可能没有发现这座“空中之城”,以致在各种史籍上均没有关于这座古城的历史记载。
印加人为何要在海拔2500多米的高山之颠建造这座规模不大的城市?在没有起重机械的情况下,这些重达百吨的巨石是如何拼砌上去的?古城中发掘出的173具骸骨到底是谁?这座城市最后是如何“丢失”的?一切都只能靠推测,一切也都只是推测!
站在高高的古城遗址上,但见白云缭绕,群山环抱,古城凌空如天宫半垂,峭壁千仞以危墙高悬。
眼观如斯美景,耳闻鸟语虫鸣,鼻孔里呼吸着略带潮湿且馨香的新鲜空气,我们不禁慨叹:“高原真好!”
不过,这毕竟是高原,虽然没有大反应也总有点小反应,轻微的气喘、胸闷、头痛还是不可避免的。所以,“梁园虽好,非久留之地”,该下山时就赶紧下山吧!
(作者系中国保险监督管理委员会宁波监管局局长)
谢宪/宁波保监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