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走伊斯坦布尔
土耳其就是历史书上说的突厥,按土耳其语发音,不论土耳其或突厥译成英文都是Turkey,跟火鸡同名。我们当时住在乌克兰克里米亚半岛,门前是黑海,黑海对面是闹得天翻地覆的车臣,土耳其就在车臣旁边。外甥女乌丽亚常去土耳其贩些日用工业品到乌克兰卖,她说土耳其很特别,不断鼓动我们跟她跑一趟。
隔着铁门栏栅办鉴证
说实话,那年头我们根本不清楚、也没理会什么恐怖活动。虽时常听说海对面打来杀去的新闻故事,但并没有放在心上。土耳其驻乌克兰的大使馆在基辅市内,占地不算大,是栋不错的花园洋房。我们去时是上午九点多,明明是开放时间,却见门前无人走动,一副冷清模样。不仅大门紧闭,就连门外粗厚的铸铁栅门也关得严严实实。我们正纳闷,是否今天是土耳其的什么节日,大使馆不办公?幸有乌克兰亲戚同行,老马识途地告诉我们,土耳其大使馆“可能胆子小,怕坏人冲进去”,大门从来都是关着的。
关着大门怎么办签证?我们按亲戚的说法,站在铁门前“傻等”。没一会,只见木制大门吱嘎响着打开一尺光景的大缝,挤出一位戴黑头巾的彪形大汉,态度相当不错,隔着铁门开了口,问明我们是来申办签证后,转身回去,拿出三张申请表格,依旧隔着紧闭的大铁栅门,从空隙处递给我们,并告诉我们把表格填好后,连同护照和相片一起交去时还得面谈。废话不多半句,说完转身就回去,那大门也立时关上。
随后,我们填了表格,连同护照和相片,依旧照老办法,先到铁门边“傻等”,让人家从门后“偷看”,接着大门开个大缝,这回里边挤出三个人,全都戴着黑头巾,其中一位身材比较娇小的女士,看来是个外交官,站在中间,两位彪形大汉分站两边。隔着大栅门,女士从大汉手上接过我们递交的表格、护照和相片,翻看过后开了口:“你们到土耳其旅行,没问题,我们可以给签证”。就这么一句话就算是“面谈”了。尔后,女先男后,三人很快转身回去,大门立时关闭。
最后,我们按照约定时间去拿签证,戴黑头巾大汉又把我们的护照及签证隔着紧闭的大铁栅门,从空隙处塞给我们。如此这般,土耳其的签证办到了,从头至尾大门就没全开过,铸铁大栅门更一直关得严严实实的。
一切交易都隔着铁栅门安全地进行,一切看来都是神秘兮兮的,弄得我们的心卜通卜通直跳,直到我们到了伊斯坦布尔才发现,土耳其真是个很好玩的国家,毫无什么恐怖之感,只感到一切都是那么新鲜、有趣、神秘、刺激。
伊斯坦布尔是土耳其第一大城市,曾先后是罗马、拜占廷、奥斯曼三大帝国的首都,欧亚两洲分界线的博斯普鲁斯海峡从城中间穿过,把伊斯坦布尔切成两半,成为全世界唯一一座地跨欧亚两洲的城市。而全长1560米的博斯普鲁斯海峡大桥,又将被海峡分割的城市联在了一起,也把欧亚两大洲连结在一起。
博斯普鲁斯海峡两岸起伏的山冈上,是一层层梯田似的民居,数不清有多少层,最高处往往是一座金碧辉煌的清真寺,塔尖闪闪发光。在伊斯坦布尔,举目四望,总有造型各异的宣礼塔映入眼帘。市内有3000余座大小清真寺,高耸的宣礼塔多达千座。最著名的是建于1616年的苏丹艾哈迈德清真寺,是世界上现存的唯一六塔清真寺,位于圣索非亚大教堂对面,寺内装饰了2万多块蓝色瓷砖,阳光照进来时,瓷砖反射出奇幻的蓝色光芒,被人们称作“蓝色清真寺”。沿着海峡地形蜿蜒曲折的古老街衢,又有宽敞笔直的土耳其大道、独立大道以及耸立在大道两旁的现代化大厦,旧市区内街道很窄,随地势不断起伏。多数街道碎石铺地,弯弯曲曲地穿过古老的建筑。
大名鼎鼎的特洛伊木马故事也发生在这,我们从强那卡雷搭小巴士到特洛伊,行程不到1小时,巴士只到Tevfikiye村,离特洛伊城约500公尺,只好徒步走去。“木马屠城计”的故事是三千多年前的事了,真真假假谁也闹不清,土耳其政府做了个木制的三层楼高大木马放在那,内有楼梯供游客眺望。我们进去看过后,觉得一是藏不了多少勇士,二是这么笨重的玩意如何从城外拖进城内?
男人大鼻子 女人大胸脯
我们一家三口刚到伊斯坦布尔,眼就花了,头也晕了,咋的?太好看、太好玩、太希罕了。一到伊斯坦布尔,进得城来,就被当地人的特别长相吸引住了。
粗看去,土耳其人和新疆人有点像,而他们的老祖宗原就是中国新疆阿尔泰山一带的突厥人。而土耳其地处欧亚两大洲间,土耳其人的长相也融合了欧亚人种的特征,既有欧洲人的高鼻子,又有亚洲人的黑头发,大街上,我们看到土耳其人一般身材都相当高大结实,男的帅、女的美,走起路来够神气的。
我们来伊斯坦布尔之前,外甥女乌莉娅就告诉我们,土耳其男人鼻子大,女人胸脯大,到街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只见满街男人几乎个个脸上都竖着高昂大块的鼻子,满街的女人也个个胸前壮观。经打听,土耳其男人尤为伊斯坦布尔等靠近黑海一带人的鼻子不仅高挺,且粗大。想到成龙的大鼻子闻名全中国,但若跟土耳其人比,就算不上老几了,土耳其女人更是普遍天生丽质,尤为年青时,身材高挑,腰部不粗,胸前却十分伟大,在中国、日本和东南亚一带被媒体胡吹乱捧的“波霸”们要跑到土耳其比一比,就只能靠边站了。
依咱中国人的观念,鼻子大是富贵相,广东人更断定鼻子大的定是有钱佬,女人们更是希望自己胸前伟大。土耳其人却不同,近年来,在外部世界时尚风气刺激下,男人们开始觉得鼻子太大不顺眼,搁在脸上占太多地方不对劲,年轻女人更计较身材,胸部平坦固然不美,但太大了也是伤脑筋的问题。
当然最主要是现代土耳人认为大鼻子大胸脯就是不好看。于是乎女人缩胸、男人削鼻的整容之风开始流行,据说伊斯坦布尔的美容医院做缩鼻缩胸的手术收费很高,生意却越来越好。
土耳其人的穿着也很引人。虽说土耳其人大部都是伊斯兰教,按传统男女需穿着素色宽大阿拉伯袍子,妇女需裹伊斯兰式头巾遮得只露眼睛,但在这开放的年代里,至少在市内已很少见戴面纱披黑袍的。我们去时是九月,气候舒适,满街当地人的服装和外部世界并没什么大差别,年轻一代女性穿着大胆,她们头戴丝质有饰物的头巾或镶嵌闹不清真假的宝石帽子,身穿华丽时装,佩带亮丽装饰,不仅有露背的,还有露肚皮的。
未到土耳其时,我们常开玩笑说土耳其是又土又奇,想来错了,人家才不土呢,而奇倒是真的。
土耳其浴的奥秘
土耳其浴世界闻名,伊斯坦布尔有很多家洗浴中心,我们到伊斯坦布尔后,自然也生出咱也去洗一洗的想法。经打听,说是土耳其浴早期是男女分开洗,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就变成了今天的男女共浴。
所以我们虽然很感兴趣,但不知这浴室里男女共浴究竟是怎么个共法,情况未明之前,不敢轻易尝试。外甥女乌莉娅是鬼妹,比我们开放多了,她说以前和丈夫曾一起去洗过一次,在浴室内大家都彻底光着身子,也有人下身围块浴巾。在她看来没啥希罕,在乌克兰的克里米亚海边,很多游泳晒太阳的男女也都是全身赤裸一丝不挂的,看多了也就习惯了。
话说得满在理,只是我们说啥也“习惯”不了。奇怪的是,土耳其是伊斯兰国家,依照教规,土耳其女人平时除了要用头巾包住脑袋和脸部,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外,还要穿厚实的长袍,把自己的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的,怎么可以如此放肆在浴室这种公共场所,还当著别人尤其是男人的面全身脱得光?
原来在土耳其人眼中,浴池是真主的圣地所在,在真主的圣地没有任何顾忌和邪念。既然不须顾忌,至于浴者有否邪念,只有鬼知道,如此一来,男女共浴,不论是夫妻、情侣、朋友或陌生人也就没所谓了。看来教规和政策法律一样,毕竟是人订的,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土耳其浴的希罕不仅是男女共浴,对他们来说,浴室还是与朋友沟通感情、协议工作、谈判生意的好去处。更令人惊奇的是,浴室竟也是相亲时对女方进行验明正身的重要处所。
相亲当然要好好瞧瞧人家姑娘相貌是否俊俏好看,皮肤是否光洁细嫩,身材是否匀称。依土耳其传统观念,妻子要能生子,且要多生贵子,认为女子骨盆大些、屁股宽些、肉感些,有利生育,是福相,现代某些模特只见骨头不见肉的长相,一般难以被接受。此外,土耳其人不知什么缘故,不少人有狐臭,他们认为,有狐臭的女子是真主惩罚的缘故,不吉利,因此相亲时包括自身有狐臭的男人,对女方是否有狐臭的问题也会十二分计较和警惕。
可是千百年来信奉伊斯兰教的土耳其女子全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根本无法知晓长相和身材,更别说去闻人家身上是啥味,倘若光听同样未见过面貌真相的媒人胡吹乱说,糊涂定终身,待娶进门来,入了洞房,去掉层层包装搂到怀里时才看清庐山面目,那风险实在太大。
基于这种缘故,土耳其人发明了这个由男方的母亲、姨姑、姐妹及媒婆出面,在浴室里对候选准新娘验明正身的办法。在浴室里,不仅上下前后都可看得清清楚楚,也能闻个明明白白。
而现如今社会开放了,在伊斯坦布尔,已经很少能看见浑身裹在头巾和长袍里的女人,女人露脸、露手臂、露小腿已是司空见惯,而年轻时髦女子踊跃露背、露肚皮、露大腿的也早已不希罕。
由于社会开放,如今男女自由交往,媒婆行业也不见了踪影,男男女女成双成对或明或暗爱咋样就咋样,早把人家相貌身材看得一清二楚,也把人家身上的味闻得明明白白,至少在伊斯坦布尔,谁也不需再劳老妈、姑姨、姐妹的驾,对自己的女朋友验什么身了。
但土耳其浴室毕竟是真主的圣地,土耳其人讨老婆生孩子还是离不开浴室。新娘娶进门时,必须带著男方家给准备的一大摞华丽衣服首饰到土耳其浴室洗浴浴后穿戴一新回家见客。
杨士琯 李从慧/台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