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歌吟
高中毕业后,我下乡来到南岳七十二峰中的九峰农场。望着那起伏的群峰叠嶂的山峦,一种远在天涯的感觉就袭上心头。
那时,知青干的活并不累人,但令人感到单调的是,在这里看不到报纸,找不到书籍。为了驱逐寂寞,我们在凉风送爽的黄昏就眺望天边火一样的晚霞;在潇潇雨日,呆呆地看苍郁的群山,看山中那迷蒙的烟雨。
知青队有个来自洞庭湖畔的女孩,叫蜜,她有银铃般的嗓子,工余之暇就喜欢唱好听的歌。她那略带伤感的歌声常常感动得我们如痴如醉。慢慢地,我们都爱上了她的歌,也学会了她的一些歌,我们跟着她唱《云雀呀云雀》、《闺女之歌》、《罗梦湖》..…都是一些动听的抒情曲和叙事曲。
中秋的一个夜晚,明月从东山升起,把银辉铺满群山。山村美丽的月夜使我们陶醉,大家纷纷来到山下的小河边赏月。蜜从河畔随手采了几朵野花,柔声唱起了歌。她唱的是我们都喜欢的《森吉德玛》。蜜唱得无限深情,象在娓娓述说一个神秘的故事:美丽的姑娘森吉德玛被狠心的爹娘嫁到遥远的地方,她的心上人一一一个痴情的鄂尔多斯小伙子,在茫茫草原上,迎着迷漫的风雪寻找她。这动人的故事把我们带人美的意境,我蓦然领略到青春的美好,爱情的圣洁。
这时,我们激情大发,坐在小河的沙滩上放声唱了起来。我们唱呀唱,尽情地抒发着我们心中的怅惘与仿惶。歌声从河谷里传出,传向远方,在旷荡的群山中回转。歌声中那切切情、惶惶意,使我们躁动青春莫名的渴望得到满足,也使我们隐隐的不安得到抚慰。
那是一个迷人的夜晚。那情、那境,深深地留在记忆中。当我哼起那些久违的老歌,眼前就浮现苍莽的群山、清澈的小河、皎洁的明月、徐徐的轻风……(希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