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一般的密歇根大学

十月 23, 2023/ 0 评论

文·浓香/北京

20世纪初美国最早接受中国庚子赔款留学生的五所大学为耶鲁、哈佛、哥伦比亚大学、康奈尔和密歇根大学,密大即为其一

疫情之后,出国留学格外火爆。国内众多学子,希望申请到去美英等西方国家顶尖的大学深造。其中,有一所学校因为申请难度比较大,被许多出国留学生当成了谜一般存在的“梦校”。这所学校,就是美国著名公立大学密歇根大学。

因录取学生人数较少,所以国内很多人不太了解密歇根大学。但追其历史,这所美国著名大学跟中国渊源颇深。

1900年(农历庚子年)义和团运动爆发,八国联军攻入北京,战争的结果是清政府被迫分39年向八国赔偿白银4亿5千万两,称为庚子赔款。当时美国国务卿等高层人士认为赔款太多,1904年底清政府驻美公使梁诚跟美国交涉以白银支付赔款时,从美方明确获知赔款过多的信息,于是上奏清廷外务部,提出向美国交涉取回。自此中美两国开始就退还过多赔款进行磋商。美国准备退回部分赔款,一个重要原因是担心清廷和广大中国人民一旦被沉重的赔款压垮,这个国家就可能会将被其他列强瓜分,那显然不利于美国这样的新兴经济体工业产品和各类消费品的海外市场拓展。同时,美国人也很关心退回的赔款干什么用。梁诚坚持中国怎么用自己的钱,跟美国无关,他在给朝廷的奏章中说“如何用法是我国内政,不能预先为宣告”。但是要促成退款,不能不考虑美国的要求。他认为若用于教育,包括在中国兴学及派学生留学,可较易争取到。

在中国政府和民间的努力下,其他7个国家也仿照美国进行了退款。这笔退款最显著的开支和成就,首先是公费留美的兴起,然后是清华学堂(大学)的建成。到1925年为止,为留美做预备学校的清华学堂所招的学生,毕业后都可以留学美国,十多年间达1000多人。美国为什么支持庚子赔款用于留学呢?当时美国伊利诺(即今天的伊利诺伊大学)大学校长詹姆士1906年给美国时任总统西奥多·罗斯福(1901—1909年在任)写信提出一种思想:哪一个国家能做到教育这一代的青年中国人,那个国家就将由于这方面所支付的努力,而在精神和商业的影响上,取回最大可能的收获。如果美国在35年前已经做到把中国学生的潮流引向我国来(指清朝容闳安排的幼童留美),并能使这个潮流继续扩大,那么我们现在一定能够使用最圆满最巧妙的方式,控制中国的发展。这就是说,使用知识上与精神上的支配中国领袖的方式!商业追随精神上的支配,比追随军旗更可靠!——詹姆士校长的观点最打动罗斯福总统。显然,美方用心不善。美国要求清政府前四年必须保证每年向美国派出100名知识分子留学生,从第五年起,每年至少要派出50名留学生,并且应有80%学农业、机械工程、矿业、物理、化学、铁路工程、银行等专业,其余20%学法律、政治、财经、师范等专业。1911年4月29日在北京成立“清华学堂”(即清华大学的前身),专门选拔优秀学子赴美留学。据说后来建成的清华学堂,其校园格局和建筑物颜色、样式、景观都高度模仿了伊利诺大学(即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的模样。詹姆士校长的作为,受到伊利诺伊大学永久的尊重,至今学校都保留着以他名字命名的学生荣誉项目。

曾担任美国驻华大使的詹姆斯·安格尔,于1871年-1909年担任密歇根大学校长,他也积极推动美国政府归还庚子赔款,用于建立清华学堂和留美奖学金。尤其要强调的是,20世纪初美国最早接受中国庚子赔款留学生的五所大学为耶鲁、哈佛、哥伦比亚大学、康奈尔和密歇根大学,密大即为其一。据记载,1911-1917年间有50-70名中国留学生来到密大就读,多数选择医学、数学、物理学、化学、工程学等理工科专业。经此开端,后来的留学者越来越多,其中出现了中国近代第一位数学女博士、第一位物理女博士、第一位大学女校长和在中国具有开创性的女医学专业人才。

庚子赔款从1901年开始赔款,到1912年清朝灭亡,此时清朝已经赔付了各国列强大概四分之一。民国政府愿意继续承担清政府的赔款,直到1938年整整偿还了37年,支付总额约为6.64亿两白银,扣除英美等国的部分退款后,实际支付数额约有5.76亿两,占总数的百分之五十八。1943年,中华民国蒋介石政府宣布废除此不平等条约,所有赔款全停。

那一年,距离第一个不平等条约《南京条约》的签订,刚好过去一百年。

历史往往是由偶然事件组成和推动的。罪行昭彰的八国联军逼迫清政府签订丧权辱国、负担沉重的条约,但其后的发展竟然衍生出一系列令人错愕的事件,孕育出中国近现代一批杰出的科学家,这批科学家为民族振兴、国家强盛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密歇根大学等美国著名大学,不管是出于何种动机,竟然在其中扮演了特殊角色,至今令人关注和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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