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崖所古城遐想
文、图/浓香 青岛
雄崖所古城有幸被完好地保存至今，让今人忆起那些保家卫国的勇士们。然而，一个国家要不被欺凌，仅靠海岸边修筑的城池，显然是无法实现的，其根本还是要发展强大，经济强盛、军事发达、科技先进……才能有太平盛世。
雄崖所古城坐落在胶州半岛的丁字湾畔，位于青岛市即墨区东北44公里处，自己开车出青岛市界约1个小时。这座古城东临大海，与白马岛隔海相望，西依群峰，背靠玉皇山，地势险要，称得上是古代的海防要塞。对面的白马岛上有几万年的赭色大断崖，因而得名“雄崖守御千户所”，简称“雄崖所”。
参观雄崖所的念头，兴发于看过《明朝那些事儿》之后，因为这个军事遗址，就是600多个春秋之前明朝的
建制，大概与那个时代抗倭斗争息息相关。雄崖所属山东半岛西北部的海防前沿，明朝时期隔海相望的“倭人”到底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中的海盗，还是两者兼而有之，争论至今。但他们常常借着洋流和环境变化进犯我国山东沿海，搞得当地的百姓生活鸡犬不宁，为抵御外寇侵扰，明洪武年间朝廷下令在“自京师达于郡县，皆立卫所”，雄崖所成为海疆防御的一个要塞。
站在雄崖所的南门，极目远眺，汤汤黄海，波涛汹涌，再远处亦是苍茫一片，无边无际，真要是一群倭人蜂拥而来，对普通百姓而言确实难以抵挡。向北看，雄崖所是一座正方形的城堡，周长2公里，占地375
亩。城墙由土夯筑，外包青砖、石块，高5米，顶宽3米，非常坚固。墙上砌有青砖垛口，墙外有护城河环绕。城内有十字街道通往各门，街道用石条铺地，市井繁荣。据记载，雄崖所原设正千户（正五品）2员，副千户（从五品）2员，百户（正六品）5员，吏目1员。共有京操军春戎250名、秋戎319名，守城军51名，屯田军77名。清初废除了正、副千户及百户的世袭制，改设千总1员，率兵督守。清雍正十二年（1734年）裁千总，雄崖所并归即墨县治，设置雄崖巡检司，设巡检1员、把总1员，率马步兵30名驻防。清乾隆年间，雄崖巡检司裁撤，移驻福山县海口，原来的雄崖所成为一个村落。这个村落就是今天我们看到的样子。
很显然，这种军事建制类似于今天国防建设中的“军民融合”。古代中国社会就有“军民合一”的军事管理体制，军令一下，来自全国各地的“军户”携妻带子来到雄崖所，与当地百姓融合杂居，一面戍守海疆，保家卫国，一面建城筑屋，开荒屯田，将“平战结合”的传统延续至今。今天，北方很多地名仍然沿用军事建制的名称，如“拨”“营”“连”等。如果有机会去新疆，也可以感受到北疆很多地方因为解放后新疆生产建设兵团驻扎几十年，已经有叫熟了“师”“团”等当代军垦的地名。
站在残破的城头，我在遥想当年——这样的防御是否真的有效？元末明初，中国沿海频频遭到倭寇侵扰，居民苦不堪言，自洪武二年至洪武七年，东部沿海前后7次遭倭寇大规模侵掠，山东沿海也是倭寇横行之地。据《明太祖实录》载：“洪武二年正月，倭寇侵入山东滨海郡县，掠民男女而去。”清同治《即墨县志》载：“洪武六年夏六月，倭夷入寇，即墨、诸城、莱阳沿海居民多被害。”倭寇之患，致使沿海一带民不聊生，举国不宁。为解决这一祸患，朱元璋决定在沿海冲要之地设立卫所，筑城堡、墩台，守以重兵。从洪武五年开始，先后成立了胶州千户所、灵山卫、鳌山卫等。1402年，雄崖守御千户正式成立，作为守御千户所，雄崖所的级别高于普通的千户所，直接隶属于山东都指挥使司，管辖着周围11处墩堡、8大军屯及一些散屯。中国古代军事防御，基本上都是这样的沿岸海防，属于防御性被动型，敌人不打到家门上来不会反抗，反映了中华民族一向热爱和平、反对侵略的思想。同时，这种屯垦式的防御堡垒也将所谓家国紧密结合在一起：在修筑起坚固石头城墙的同时，也在心理上促使战士和家属们共同筑起心灵的城池。但从很多文献记载看，如果没有一个不怕死的将帅，没有胸怀谋略的军事家指挥，再好的军事设施也不过是一堆石头。
白云苍狗，岁月轮回。雄崖所古城有幸被完好地保存至今，让今人忆起那些保家卫国的勇士们。然而，一个国家要不被欺凌，仅靠海岸边修筑的城池，显然是无法实现的，其根本还是要发展强大，经济强盛、军事发达、科技先进……才能有太平盛世。否则，即便如《明朝那些事儿》般的权谋、机关，在船坚炮利面前，也只能是樯橹灰飞烟灭。